《斷背山》上映,引起巨大迴響,「斷背」二字彷彿如同「斷袖」、「龍陽」等詞彙轉而成為同性戀的代名詞。到處都有人在說《斷背山》,《斷背山》的風潮似乎吹到了各個地區各個領域。大家說那是一部好電影,大家說原來同性之間的愛情可以這麼感人。同性戀似乎已經不再是那麼奇異不可理解的事,甚至所有的人開始不斷的談論。
或許。或許。比起好多好多前人們,現在的我們毋寧說是幸運太多。前人們。在石牆事件之前的前人們。在沙德侯爵的年代的前人們。在一切的詛咒充斥大地的那些時候,那些前人們,相較之下,我們確實是幸運太多。我們開始結社,我們開始遊行,我們開始發聲。比起從前,同性戀確實似乎已經不再那麼傷痛悲慘。
書籍開始不斷的述說我們,電影開始不斷的講解我們,所有的媒體開始試著解剖分析我們,當明星爭取要求演出同性戀者,當人們四處詢問同志酒吧座落何處,我不知道我們已經這麼樣的「大眾化」。我不知道那是一種平凡自在,或者我們已經變得非常的「珍異」。
人們喜歡蒐奇。人們喜歡跟隨熱鬧。人們喜歡去動物園觀看動物,儘管那些動物人們一點也不了解。
當真實和虛假的界線變得模糊,當恐懼和勇敢的區界變得稀薄,陽光照射之下只是水氣蒸發那不是彩虹。
我們似乎已經非常的平等自由。
可是我們仍然不會漫步在藍天底下,手牽著手甜甜蜜蜜。我們仍然不會靜坐在林蔭湖畔,肩倚著肩呢呢喃喃。儘管書籍說我們,電影扮我們,可是當從書裡抬頭當從電影院起身而走,看見的是烏雲不是彩色的天空。而在書裡在電影裡我們又有幾次真正見到彩虹。
但時間在流動。如同從前的人們即使在夢裡也無從想像現在電燈的光芒,前人們,你們曾經猜想多年多年以後的現在嗎?一如現在的我們,猜想多年多年以後。
有一天或許我們也可以被緬懷。成為那些篳路藍縷的,前人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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